天天抖手精神抖擞

幻想工场旗下账号,发布文章均有作者正规授权

非典型性奸臣(2)归京

温润竹马 X “好像不靠谱又好像很靠谱,不确定再看看”将军


(2)

定安十八年三月初十,祝成皋在成百上千的公子哥儿们隔三差五咬牙切齿的念叨之下,终于抵达了上京城。


此时上京的春色已然稍呈颓势,夹道的姹紫嫣红欢迎祝将军回京也欢迎得有气无力,显得极其力不从心。


而在这样的衬托下,朝中官员们便显得靠谱多了。虽说不见得多么望眼欲穿,起码做足了跟等食的幼鸟一般伸着脖子往官道投去目光的姿态。


祝临神色淡淡地在城门口勒马,引得看热闹的一干平民百姓议论纷纷。他都不用刻意去听,用指甲盖都能想到这些吃饱了没事干什么话题都能聊的起来的闲人们一准儿又是在讨论自己年龄及容貌与官位不协调的问题。


夹道欢迎的官员中最先出列的是他的亲爹祝丞相。


祝丞相是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方四十又五,穿着一身得体的官服,官帽也正得一丝不苟,俨然能在史书中留个颇为威严的名头给后世人做榜样。


这位威严的丞相上下打量一番自己放着条阳关道不走非要走那独木桥的傻儿子,半天才就着五年多的离别之情盯出了一厘微不足道的欣慰,摆出了一副不明显到估计他亲媳妇都看不出来的笑面,做足了当爹的姿态:“回来了?”


本质里贫到无可救药的祝小公子认认真真将目光在这从前总喜欢拿鸡毛掸子抽自己的亲爹身上游走了一遭,险险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爹你不是废话吗”吞回肚子里,避免了回家又遭受鸡毛掸子威胁的可能,还是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嗯,爹我回来了。”


祝丞相似乎被他此刻表现出的人模狗样唬住了,丝毫没有意识到方才只差一步自己就会被气歪胡子,还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这把自己险些受害的老朋友,勉勉强强地在喉咙里捣鼓出了一声“嗯”。


亲父子俩打完招呼了,这个时候祝老爷子那些“嗷嗷待哺”各怀心思的同僚们便看准了空隙钻进来,或真心或假意,七嘴八舌地恭维起了刚回京的少年将军。这些人争先恐后地挤到老爷子跟前,也无暇顾及自己道听途说来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只顺着那些修饰得变了形的谣言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就差把这位小祖宗形容成星官降世了。


对事实如何比谁都清楚的祝将军本尊在这些淹死人的唾沫星子里苦不堪言,心中只想翻白眼。


许是意识到这帮老狐狸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说的痛快,他十分自觉地一心二用起来,嘴上时不时应两句“哪里哪里”“谬赞谬赞”,目光却懒懒散散地投到人群后头那三三两两的官家公子们中间。


那些尚无官位的公子们多半是见识过这位老兄早年暴行的纨绔子弟,见他看过去,一个个都忙不迭错开视线,生怕与他对上眼。


祝临目光游走了一圈,半天才落在早年与自己齐名的薛斐身上。那位虽也已经进了官场,此时却不像其他官员们那样为表重视装腔作势地穿着官服,依旧是一身十分符合传言形象的素白袍子,出尘的气质在一群花花绿绿的公子哥儿们中甚是显眼。


祝小公子看准了对方所在,心下满意地侧过头用余光扫一眼后头装着被五花大绑的赵墉的马车,又陪着那群老头子们侃了会儿,直到估摸着他们也该说的口渴了,这才如释重负地从大楚巧舌如簧的中流砥柱们的包围中脱出身来,难掩兴奋地投入了那位分别了五年之久的狐朋狗友的怀抱。


那位狐朋狗友显然也正等着他,眼见着他走近,十分主动地露出了个春风化雨般的微笑,直酥得周围凑热闹的姑娘们骨头都软了。


两位臭味相投的煞星刚聚拢在一处,便十分娴熟地勾肩搭臂起来,颇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架势,五年不见,一朝重逢,竟似要补回缺失了近万年的热络一般。


在官员们的包围之下不得不压抑天性因而憋得有些难受的祝小爷终于找到了喘息的机会,哥俩好地搂着薛斐公子的肩膀,却还没忘了避着些老爹,不着痕迹地带着跟自己同一丘的那只白貉转了转方位,恰到好处地给那群老家伙留了个青春潇洒的侧面,压低声音道:“许久不见啊阿斐,有没有想兄弟我?”


深受纨绔们忌惮的薛斐公子平日里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儿,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九曲十八弯能将人绕死,此刻却收了那装腔作势的假面,稍微有了些二十来岁的公子哥儿应有的活泛:“原本倒是有些想的,见着你却又突然不怎么想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可没小时候有趣儿了,离京前还一口一个‘斐哥哥’,南疆走了一遭倒是学着别人装起正经来了。”


“哦……”祝临稍稍升高了些声调,毫不害臊地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在少年气未褪尽的音色衬托下竟有些撒痴的意味,说出的话也一点都不像正经人家的公子,“这是怪我让你独守上京五年之久,回来还叫的不亲热了。是吗,斐、哥、哥?”


这最后的称呼几乎是贴在对方耳边捏着嗓子一字一顿地叫出来的,动作如斯暧昧,如若薛斐是个女子,几乎可以算得上流氓行径了。亏的薛斐不是,祝将军才逃脱了一回京就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这般行为也只能算得好友间的玩笑了。


威名远扬的大将军回京,自然是不便一直在城门口耽搁着的,故而被官员们的阿谀奉承占了大半时间后,祝临跟薛斐调笑了没两句便不得不进宫见皇帝老儿去了。


定安皇帝年事已高,一脑袋灰白的头发有些稀疏,但精气神儿倒还足的很,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褶子一窝蜂往人眼前挤。


老皇帝年轻时大约也是个有点抱负的,改革减税的法令前前后后颁布了一箩筐,但许是改错了方向,怎么都没起到为民减负的作用,反倒是又促生了几次饥荒,只好又断断续续废除了个干净。


如今这十八年挣扎下来,定安帝也没了年轻时造福万民的心思,只盼着自己在位期间不闹什么战祸,能安安稳稳退位下来是最好了。


祝临又在金殿上接受了一番金口玉言的褒奖,应下了老皇帝以接风洗尘的名义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举办的宴会,这才算是勉强滚完了一遭回京的流程,公事公办与大理寺交接了赵墉一事,这才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府里。


祝府里又是一番亲人相见,泪眼朦胧的例行寒暄,祝临心不在焉地在一帮子人真真假假的哭天抹泪中得知,祝老爷子的某房小妾又给他添了个三岁不到的庶弟,祝二老爷的发妻染了病去了,又娶了某户人家二十不到的姑娘做续弦,还有他远房的表兄前些日子刚因强抢民女被下了狱,那家亲戚正三天两头往府里跑动想请他爹帮着给人弄出来。


这一趟下来,在南疆饱受风雨摧残而不倒的祝将军终于被破了金刚不坏之身,眼看就要阵亡,只好先以避其锋芒为借口临阵脱逃,换了件衣裳,行色匆匆地溜出了祝府侧门,前去投奔自己同流合污了多年的至交好友。


薛寒山/文


宝子们点一点红心蓝手哦(๑′ᴗ‵๑)I Lᵒᵛᵉᵧₒᵤ❤

评论

热度(1)